Vanxhang


你好: )

强迫性失眠,我在怀念那些俗气得不想浪费辞藻形容的所谓岁月流光。

养的一对风水龟爬走了一只,翻箱倒柜找了一夜,然而他就像无声无息沉进了这钢筋水泥的建筑里,任凭我把鲜虾花蛤摆了一地,彻夜烧着暖炉引诱,也决意不出现。

不好啦,香妃娘娘变成蝴蝶飞走啦。

小时候觉得可爱的小燕子,现在想想真是把皇上当傻子在哄。

自己也把时间当做傻子在糊弄。

而等我老了,或许这些日子也会变得可爱起来,像个摇头晃脑的大眼睛小姑娘,手里握着我的龟丞相。

身后跟着我的英雄。

大约。

是因为当初养着它们的时候,旁边的屋子里,爷爷还在。

而现在我躺在他当时的床上,最难过的,是觉得连心里的愧疚,都淡得让我愧疚。

答应他的故事四五年没有写完,那些金戈铁马的岁月在这些天里反反复复撞进我梦里,夹着西藏和朝鲜的雪,红色和褐色的光,羊肉膻味和马尿骚味被绒毯毛絮裹着塞进耳朵,再深深的从脑子里钻进鼻子。

明明是辉煌壮丽得叫人舍不得移开眼的画面和世界,填满了我对温暖保护层以外最基础的认知和对假想未来全部的期待。却在那明明有限的时间里选择脱离那片土壤,躲在角落握着笔雕琢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并且把他们都藏了起来。

明知道学不来他的才华横溢和气度风骨,倒学会了把肚子那丁点墨水颠来倒去,硬撑着晃了个满当当的样子,要来个恃才傲物。

跟趴在不知道那个角落缝里阴冷顽固半冬眠的乌龟一个样。

只是胆子小得不敢出来,于他于我都是一样。


然后今天才知道原来摆点小虾小鱼几乎没用,乌龟的嗅觉没那么好。

我几乎能想象得到,大眼睛的小姑娘握着缩在壳儿里的我,拿着鲜虾碰碰,我茫然循着丁点味道,一探头只看到冬阳已经敲开了蟹爪兰。

而我的整个秋天,都在忙着埋掉那些我不敢直视不敢触碰也不敢弥补的时间。

然后站在永远没办法被填满的大坑里,仰头瞅着,假装看不见刨坑粘满泥土的手。

假装这条路上就是有这么大一个坑。

假装我没准备好与你道别,你就不会与我分开。

假装我那些萎缩的胆小的梦即使藏在角落也会被看到,会被完成,然后被涂抹成如他一般好看的故事,一展开就是山河万里,气势恢宏。

嘿,得了吧小乌龟,你得出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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